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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 逆旅 > 第20章 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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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中心Central Word顶楼电梯门开,是一家小型高空酒吧正在营业中。
晏君尧径直向走近天际线的露台走去坐下,坎吉菲娅侧目看清身旁人脸笑开,手指绕着杯口打圈,“就一杯鸡尾酒,度数很低的,我很清醒。”
“拼个桌,我也只是睡不着,上来喝杯吹吹风。”晏君尧跟服务生点了杯无酒精的诺吉托,随后给出解释。
坎吉菲娅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侧脸欣赏玻璃横栏外璀璨的夜景,这里360度全景视角的万家灯火一览无余,周围漆黑寂静,眼前灯火阑珊的氛围刚刚好。
“你那杯是什么味道?”坎吉菲娅看着服务生给他上了一杯柠檬黄饮品好奇提问。
“你要尝尝吗?”晏君尧将一口未饮的饮品先推到她跟前。
坎吉菲娅接过浅喝一口,浓郁的薄荷叶的清凉与青柠汁的酸爽在味蕾交锋,比例调配得刚好,彼此相得益彰,口味很类似于莫吉托的清爽味道,但不含朗姆酒。
“还不错。怎么不点酒,是禅寺里不让吗?”坎吉菲娅将玻璃杯递还给他,半开玩笑着调侃。
晏君尧曾在西安终南山上的古观音禅寺潜心修行过三年多,也是在那拍出了荣获艾美奖最佳记录片奖项的《立佛》。
晏君尧接过杯苦笑一声,“古观音禅寺不收我为徒,说我没有佛缘。”
“那你在禅寺里做什么?”
“参禅悟道,听风赏雪,抄经品茶。”
坎吉菲娅饶有兴趣继续追问,“那后来是你没钱续香火钱被禅寺赶出来了?”
“你没看完《立佛》结局吧?”
坎吉菲娅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呃看了前面大概半个小时吧,嗯画面拍得挺治愈的……挑的音乐也挺助眠的。”
她一看纪录片就爱犯困,这晏君尧是知道的,也没认为自己有多例外。
“后来禅寺的住持悟空法师去世了,我也就离开那了。”
晏君尧语气说得轻描淡写,但哪怕只看了半小时的坎吉菲娅也知道,悟空法师是《立佛》主要出场的人物,住持的去世对身为导演的他肯定冲击很大。
“我……一直来得及没问,为什么要去禅寺修行,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其中,有我的原因吗?
最后一句话在她嘴边打了个转没能问出口,怕自作多情。
“每天清醒又麻木地活着太过痛苦,不都说佛祖心怀慈悲普渡众生吗,当时的我虔诚地希望有神灵能从天而降,替我渡一下我面前的难关。”
晏君尧说话时的语气平静沉稳,灯光下昏暗不明的脸上表情真情实感地流露出几分释然,经过一系列波折后整个人的气质内敛沉淀了下来。
“那后来,你找到答案了吗?”
坎吉菲娅半撑着头眼神开始涣散,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发呆。
晏君尧沉默半晌后才摇摇头搭上话:
“……不知道,算是吧。临终前悟空法师送了我一句话,来时无迹去无踪,来与去时事一同。”
坎吉菲娅突然噗哧一声大笑起来,晏君尧莫名一挑眉看她,“笑什么?”
“只是感概你中文进步了不少。欧巴你,之前可是凤凰于飞成语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晏君尧闻言也含笑低过头,“中国古话不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什么偏偏就凤凰就例外?”
“唔可能是因为凤凰是本身就是人们虚构的,所以他们才愿意把美好的希冀全都寄托在它们身上吧。你看还有很多例子,像龙、凤、麒麟……唔某种意义上来讲,Ravenna也算是吧。”坎吉菲娅说到最后浅浅苦笑一声,用着自嘲语气调侃。
偶像,从头到脚都是经纪公司一手锻造和包装过的标准商品,它的经营模式具有极强的复制性和产业流水线,以最短的时间训练出道通过收割粉丝经济获得最大利益的成熟商业化模式并形成产业垄断。
也可以看为是新时代的造神传奇,只是这条成神之路是由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涌入堆砌才铺就而成的。
“不是的,Ravenna不是虚拟的,至少在我这,她不是的。”
晏君尧淡淡摇摇头,半敛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
坎吉菲娅躲闪不及一眼撞进那两弯墨潭,春光漾动,眼尾似醉非醉的笑意撩得人心痒。
“你想尝尝我这杯鸡尾的味道吗?”
坎吉菲娅话题跳太快,晏君尧一时没跟上她脑回路,犹豫开口,“啊不用了,你,不都要喝……”
话还没说完,坎吉菲娅借着昏暗灯光一个起身附腰偷吻到对方鼻梁下微张的薄唇,充满热带风情的迈泰鸡尾果香最先通过味蕾散开,然后是像云朵一样软的触感在舌尖绽放。
也许夜色刚好,也许异国他乡,也许酒精上头,晏君尧没有拒绝这个吻,而是选择闭眼仰头享受当下。
但坎吉菲娅只是浅吻辄止,舌尖调戏过对方就狡猾地溜走,放开人微醺地摸了摸他体温过高微红的脸颊,“晚安。”
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高空酒吧,晏君尧一直目送人影消失在电梯门后才回过神来。
时间来到《逆旅》第五天。宋干节第一天代表“旧岁”,第二天则是代表“空白”。
宇文明珠上午安排的行程的是参观曼谷必打卡景点之一卧佛寺,位于曼谷中心地带,靠近大皇宫,是世界上最大的卧佛,是曼谷最古老规模最大的寺庙之一。
踏入卧佛寺地界,跃入眼帘是金碧辉煌的塔林区,大大小小的九十一座佛塔拔地而起,晨光碰撞琉璃瓦和镜面镶嵌的塔身碎成千万片光刃,耀得人睁不开眼,走近四座巨型佛塔如四方护法镇守寺庙中央,通体裹着翡翠绿、琥珀黄、孔雀蓝和珊瑚红的彩釉,分别代表的是四代秦王的纪念碑。
四周簇拥的小塔,皆是覆钵式的斯里兰卡形制,外表披着斑斓外衣,不远处有本地老人踮着脚虔诚地往塔基贴金箔,口中喃喃念着祝福泰语,未贴稳的金箔被一阵晨风卷携起,飘飘摇直升到半空,与头顶盘旋的白鸽混作一片金雨洒下。
近处孩童嬉笑追着光影在塔阵里穿梭,身后绛红僧衣的沙弥抱着经卷脚步匆匆穿过塔影交织的迷宫。
寺庙就是这么神奇的地方,让人脚步慢下来,心静下来认真感受四周。
进入正殿需要脱鞋脱帽,这尊卧佛刻画的是佛陀在进入涅槃时的安详神态,右手托头,侧卧佛身极长,几乎占满整个佛殿横面。
自首至足,佛的面相甚是奇特,不似中国常见的佛像那般圆润慈祥,倒更添几分几分瘦削和棱角,佛目半睁半合,站在不同视角看佛相也各有不同。
佛足刻了一百零八个佛像图案,每个脚趾都镶嵌着珠母贝,细细观察会发现连指甲盖上都细雕着七重莲瓣,步步生莲,好不精巧。
退后三步,纵观整尊卧佛,通体都是金灿金箔,但不是均匀的金色,朝南右臂因长年承受香火熏染,泛着熟铜般的暗红,在晨光照耀下更像少女肌肤般的柔润,即使是佛像在时间的蹉跎下,依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岁月痕迹。
走出大殿,拐角有一排铜钵,游客都安静上前投币,硬币落入钵中碰撞出清脆声响,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形成一道独特的乐章。
四人依次上前投币,一边投币一边双手合十小声地许下心愿。
许完愿出了大殿,坎吉菲娅突然意识到什么,“泰国的佛祖听得懂中文吗?我刚才是不是应该用英文再说一遍愿望的?”
“我最后说了,用英语说了两遍。”宇文明珠一边穿好鞋一边回道。
黎赫言闻言捂嘴掩笑,“你们以为泰国佛祖跟中国妈祖一样吗,中英皆通吗?”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啦。”沈鸢回头搭话,“你们都许的什么愿?”
“《逆旅》大爆!”
“节目收视长虹!”
“《逆旅》飘红破亿!”
其余三人都异口同声喊出,然后说完就笑作一团。
“哇看来我们太心有灵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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